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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国际金融危机仍在持续,国际金融市场形势错综复杂,各金融资产价格前景扑朔迷离,风险超乎预料,当前已呈现出新的发展趋势和特点。重新认识这些新形势和特点对我们把握市场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当前国际金融市场五大特点
2007年年中暴露出的美国次贷问题,如今已演化成国际金融危机,问题的焦点已从房地产业的次级按揭贷款恶化到具有金融创新特色的次级债券身上,从单一的房地产价格和合约发展到综合多种金融债券不可偿还和金融衍生品不可信赖的信用上。金融问题则从一个国家发展成了全球性问题,特别是各种资产价格的不断下跌使金融机构、体制及市场信用和信心遭受沉重打击。目前,这场“金融海啸”带来的是心理上的恐慌和非理性,也可以说是心理危机,而实际金融指标并没有达到金融危机的程度。因此,如何评估当前的形势和特点是应对危机和解决其根本问题的关键。如果难以理清当前的国际金融形势和特点,对其认知混乱的话,那么无论运用何种手段,恐怕都难以遏制金融危机的进一步冲击,甚至将从表象上的金融危机转化为实实在在的金融危机。当前的国际金融市场具有五个非常鲜明的特点,值得未来警惕和防范,而应对和改变它则需要我们突破先前的思维定式。
特点一 金融危机超出以往规律
以前,发生过的金融危机最突出的表现是:一个国家的股票和货币价格同时下跌,两者不可节制和控制,同时国际资本快速撤离该国,国家信用面临危机,随之而来的是该国的金融机构出现倒闭或破产,对金融市场信用的担忧和恐慌情绪导致社会挤兑,居民大量提款,最后导致该国经济下滑甚至衰退。但是,自2007年开始延续至今所谓的国际金融危机,特别是美国次贷危机与过去历次金融危机有着明显的不同。其中,最为突出的表现是危机发生国的货币不是在贬值,而是持续升值或保持稳定,投资信心指数不是下降,而是吸纳更多的资本流入。比如,金融危机发生时期,美国金融市场特别是股市不断下跌,道琼斯指数从2007年10月的14000点下跌到目前的6500多点,但美元指数从同期的70点上升到89点。与此同时,美国的单月资本流入从百亿美元增加到千亿美元,特别是2008年9月16日美国投行“雷曼兄弟”破产事件发生后,金融风暴进入第二高潮,全球金融市场和资源市场价格进入新一轮跌势,而此时美国资本流入却达到前所未有的1400多亿美元,随后的10月份增加到2800多亿美元。美国金融市场价格下跌或上涨,都有明显的自我意愿和需求,有时是维持经济信心需求,有时是维持投资信心需求。而且,股市下跌也很有节制,如美国三大股指走出了参差不齐的走势,与美元汇率更有不同的走向,全球资源板块的两大指标——石油和黄金也出现了不同的走势。美国依据自身经济实力,借助独有的美元报价体系,主动调整和调控自我需求和自我风险控制。与昔日相比,如今的美国虽已不可能做到一荣俱荣,但却能有效防止一损俱损。美国经济因次贷出现了严重问题,这些是在美国政府政策控制力之内的,而不是失控。
从另一个角度看,本次金融危机发生在发达国家,特别是发生在美国的这种独特的次贷危机,与发展中国家以前的金融危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美国金融规模、金融制度及金融效率所固有的全球支持、覆盖和影响力,使得至今发生在该国的危机并没有形成真正意义上的金融危机,也没有过去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真正金融危机的伤害程度严重。另一方面,这次金融危机发生的全球经济环境与以往有很大差别。相比发展中国家,发达国家在经济实力、效率等诸多方面具有更大的回旋和调节余地,其质量型经济模式对于所谓金融危机的承受超出了以往。首先,发达国家并没有出现真正意义上的金融危机。无论金融资产价格、金融机构,还是金融政策都没有达到与以前发展中国家发生金融危机相似的局面,即金融资产价格指标的突出表现——股票和汇率不是同跌或暴跌,而是一涨一跌;金融机构指标的随从状况——少数有问题、个别倒闭和破产,而且在倒闭、破产中存有争论;金融政策指标的主导强化——美联储已超出国家的作用,成为全球具有影响力的中央银行,其政策引领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透过金融资产价格、金融机构和金融政策来考量这次金融风暴,既没有达到真正金融危机的程度,更没有失控或达到不可抑制的状况。不管是资产价格、金融机构,还是金融政策都具有组合性的特点,这一独特危机带来的不是眼前的风险,而是未来的风险。
面对当前金融危机认知的混乱,我们需要警惕的是对未来金融风险的判断和预警,特别是对未来金融危机的认定和控制将愈加复杂、艰难。而金融经验、历史与实践缺乏的国家,应对金融危机的难度将更加突出,自我实际的金融风险和金融危机界定,各自特殊的金融国情和金融力量评估,以及国际间的比较和把握将更加困难和复杂,不可掉以轻心。从现实结果看,在真正金融危机没有到来的前提下,全球政策应对有些过头,其初衷与效果的不对称式认知发生了问题,我们应该全面综合考量和研究,而不能简单罗列,进行短期比较。当前对金融市场风险和危机的判断出现混乱和迷失,更加不利于未来各国评估和判断风险。
特点二 经济衰退超出以往定义
伴随金融危机的超规律出现,金融市场的另一困惑就是对经济衰退的认定和判断。从历史经验看,世界经济衰退的定义是2002年10月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界定的,即一个国家如有两个季度连续负增长,就被视为经济衰退。目前,欧洲和日本以及其他各国普遍都已此作为经济衰退的基本标准。但从现实来看,2008年12月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宣布美国经济2007年12月进入衰退,理由在于其对经济衰退的定义不是实质国内生产总值(GDP)连续两个季度萎缩,而是根据经济活动下降、经济各领域出现放缓并持续几个月以上来重新认定。世界经济环境的复杂就在于经济衰退定义的随意与自我。国际金融危机发生的根源有诸多原因,包括道德风险、金融创新风险和金融产品风险,不管是金融监管不严,还是金融产品设计缺乏远见,最终都因美国而起。其核心是美国过于自我,但最终导致的结果是,美国受了轻伤,欧洲受了重伤。
从表象看,欧洲和日本是依据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2002年界定的连续两个季度的负增长,来确认和评估经济衰退。美国则在2008年年底重新修订经济衰退定义为连续数月经济下滑,目前是依据新的标准考量经济衰退。虽然全球经济发展水平的参差不齐中已经出现了经济质量的差别见解和差异评估,但无论发达国家经济如何变故,其质量型经济远比发展中国家数量型经济更具有承受力和抗击力。面对独特的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评估,世界经济环境的考量面临着特殊时期的特殊需求,但最为重要的是每个国家必须有自我认定的国情考量,并不能同一个方向认定评估和调整,这样不仅不利于经济政策准确、有效执行,还将造成经济更加困难、复杂、艰难的局面。
特点三 金融资产超出价值
面对上述复杂的金融和经济问题,金融资产价格的调整更加变幻莫测,金融资产定价更加扑朔迷离。美国依据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成为了全球最有钱的国家,同时也是全球最没有钱的国家,因为它是全球最大贸易逆差和财政赤字的国家。美元需求和资金需求是美国金融战略的根本目标,也是其金融战略的核心内容。无论是从负债角度还是从债权角度看,美元都超出了自身价值,但是,其运行却自如、自主和自我,在创造风险和化解风险中从容应对。
首先,美元资产的定价。美元短期价格不代表长期价值,这一点已从2008年美元价格的阶段性走势得到验证。2008年上半年,美元快速贬值,美元指数从82点下跌到70点,但下半年开始美元快速升值,美元指数从70点上升到89点,尤其是在金融风暴愈演愈烈的状况下,美元的信心不是减弱,而是进一步增强,其在全球外汇储备中的份额稳定上升。各国货币汇率的核心点仍在美元上,无论是交易、储备还是结算的中心都在美元上,包括我国虽然改变了单一钉住美元的汇率机制,但实际交易和定价中美元因素仍占主要地位。美元独有的定价体系决定了自身的超价值。
其次,美元报价体系的作用。2006年以来,国际金融市场的舆论焦点一直是各国外汇储备的多元化,然而到目前,全球外汇储备中美元的份额不是下降而是上升,其中美元报价体系的特殊性不可回避。尤其是面对国际市场价格的起伏错落,大宗商品价格上涨时需要美元购买,因为美元是唯一的报价货币,美元不可脱离;大宗商品价格下跌时坚持美元投资,但它是唯一稳定和高涨的金融产品,美元也不可脱离,包括购买美国国债在内。美元报价体系的作用是现实金融和乱世金融的无奈之选,也是必然之选,其维系着美元的魅力和吸引力。
最后,美元货币机制的影响力。目前全球的货币制度框架已经改变了,欧元问世时期确定的“三足鼎立”体制组合,即美元、欧元和日元的主导格局已经开始发生变化,美元、欧元和英镑“三足鼎立”的新概念已经呈现,另一方面,“三足鼎立”是一个虚设的结构框架,在全球交易、结算或储备等的比例中,美元依然占到绝对多数。目前,国际货币体系的框架应该说是“一支独霸、多边参与”的国际货币体制,特别是欧元出台后的美元霸权不仅没有削弱,反而更加突出,无论投资、交易、结算或定价,美元的“眼色”是必须要考虑的。
从经济、金融问题等诸多国际关注的美国因素看,美元信用、债务风险等问题都引起了全球的极大关注,甚至担忧。可是,如果从美国的经济规模和实力,以及高端、新型和现代化角度考量,其远见性和前瞻性是否已经设定和规划了自我的风险规避?全世界能想到的美国更能想到,全世界没想到的美国更早就想到了。
特点四金融主导超出远见
对于过去和当前诸多问题的争论,笔者认为,美国将长期战略置于短期策略之中,从而可以由被动变为主动,由一荣俱荣的霸权主导变为防止一损俱损的搭配对应。当今的全球金融问题在于美国过于自我和世界信心不足,进而导致金融危机模式的改变和经济衰退定义的随意。具有充分历史经验和市场基础的金融战略大国,美国金融战略的成功和有效是前瞻、远见和防范观念决定的。美国人“会哭”是因为他们明确自身的难点和弱点,进而针对自身问题调节美元的走势,不会让美元丧失投资信心,也不会让美元走势伤害经济结构;美国人“会玩”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优势,尤其是面对欧元挑战美元霸权和分割美元市场份额时,美元更是以退为进、以守为攻,采取搭配与组合的货币手段,制造出与美国有竞争力国家和地区的问题和困难,进而呈现出对欧元的伤害、对俄罗斯的冲击以及对我国的不宣而“战”。
因此,国际金融市场并不能透过美元的短期价格来评估其长期价值。作为最为重要和强大的国家,美国自己恐怕早已在预谋和筹划之中。我们看到,美元信用债务一直在扩张,而美国资源储备一直在增加,无论石油或黄金,其储备都在快速增加,然而增加这些资源的价格是在下跌,这不是简单的顺势而为,而是深谋远虑。在所有的金融资产和资源商品价格的走势中,都有美国的“手脚”,短期价格透视出的是长远的战略谋略。
特点五金融竞争超出战略
起源于美国的一场震惊全球的金融风暴发展至今,全球得到的一致结果是美国好于别国——欧元区先于美国步入衰退,日本坏于美国处于经济衰退边缘,似乎美国不仅没有严重伤及自身,相反全球的受伤程度都重于美国。回顾历史,眼前的许多现象和状况表面看似简单重复,但经过透彻的思考和分析发现未来的形势更为复杂。2001—2003年美国引起的全球现象不仅将续演,而且有可能发生更严重的问题。
回顾2001—2003年美国经济衰退的争论,经济衰退的模型有L型、V型和W型三种,但最终美国经济没有真正出现衰退。美国商务部2004年7月底的经济数据修正显示,美国经济2001年只有一个季度负增长,消除了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在2002年宣布的2001年美国经济出现10个月的衰退。但是其间,美联储连续采取降息政策,美元利率从6%降到1%,连续13次的下降导致全球流动性过剩,为后来的次贷危机埋下了祸根。然而,那一阶段发生了“9.11”事件,结果是美国在2003年3月20日发动了伊拉克战争,随后美元上涨,美国经济开始进入较好的经济增长周期。而2007至今美国相似的历史情景再现。2007年以来全球关注和争论的是美国经济的衰退,尤其是在美国经济指标还没有显示经济衰退前提下,全球都认定美国经济已经衰退。2008年下半年,美国经济出现连续两个季度的负增长,但是2007年并没有出现连续负增长。其间,美联储连续采取了10次降息对策,美元利率水平从5.25%下降到目前的0—0.25%,预计未来利率将达到零利率水平,全球已经面临严重的流动性过剩,并非美国或西方国家所渲染的流动性不足。而当时全球的历史背景是美国的次贷风暴,未来可能续演2003年战争的“范本”。虽然美国还没有发动对伊朗的战争,但美国对伊朗的金融战已经开始,并且已取得胜利。众所周知,伊朗已经将其所有美元储备变为欧元,但欧元3个月来最大跌幅为24%,伊朗是全球第二大石油生产国,而石油价格下跌已达60%,无论是金融财富还是资源收益,伊朗都受到了严重打击。
国际黄金价格变幻莫测的走势更体现出了美国国家利益的长远战略。2006—2007年前后,国际金融市场预期未来几年的黄金价格将上涨到3500美元,现在看来是有可能的。目前市场所担心的是美元一旦崩溃,拥有大量黄金储备的美国将有“退路”来防止自我信用的“崩盘”。在当前黄金和石油价格的回落中,美国不断扩充的是黄金和石油储备,因此金价回落的原因具有深刻的战略设想。从2000年开始,黄金价格从低位一路高涨近4倍,特别是在2008年国际金融风暴的冲击下,几乎所有的金融资产和资源商品都没有逃脱价格崩溃式的下跌,唯有黄金一支独秀,没有跌到不可承受的程度,黄金魅力依存充分显示了自身美元最佳的信用替代品。在美国黄金储备不断上升过程中,国际市场弥漫着的美元信用崩溃带来的思考值得深究。
美国具有长远的战略应对,当前的货币竞争就是为了维护美元霸权及其地位。欧元挑战美元,现在高涨不代表永远高涨,现在调整不代表长远趋势。欧元不消失,美元就不会改变贬值策略,因为欧元的升值将严重伤害自身的经济竞争力,如今欧洲已经受到了伤害,美国不是削弱了势力,而是强化了。
美国的货币政策具有远见性和前瞻性。回顾过去,美国金融远见使其规避了经济衰退,有效避免了金融风险,即使当前的这次金融危机因美国而起,但美国受到的冲击最轻。对于此次金融危机,美国的长远设想是:第一,考验自我承受和调节程度,深度调整之后,未来美国将可能采取更大的调整节奏和幅度;第二,关注和验证全球金融市场的承受和控制力,未来将针对性采取差别对策,区别对待和处理价格和价值的趋势;第三,美国在重新选择与确定战略合作伙伴和竞争对手,考验自身需求的合作目标以及打击的对象;第四,更有针对性地确定未来的金融战略目标及长远规划。
我国经济金融对策的长期性思考
面对国际金融形势的复杂和交叉风险,我国的金融应对和长远规划显得至关重要。无论是对国外还是国内,我们首先要对自身进行全面、有效的重新认识,特别要重视长远研究对策和设计规划。当前我们需要思考的是不足和差异,而不是进步和成就,美国理性、睿智及战略眼光值得我们参考和借鉴。
思考一 自我分析要客观
最新的经济数据显示,2008年我国经济总量达到4.2万亿美元,人均达到3000美元。30年来我国经济的发展与进步有目共睹,然而,我们的文化与经济成就比较则存在着差异和不足。我们的市场经济理念似乎更在乎经济进步和发展,有时会忽略了改革,尤其是结构性的突破和效率型的改革。我国改革开放取得的成就得到了全球的关注和赞扬,但这并不意味我国经济的完美和高效,我们更应该清醒认识自我发展阶段和水平,不能过高估计自己的进步,更不能脱离客观过于沾沾自喜。
引进和改革开放的不仅仅是市场模式、架构制度,更为重要的是市场理念和文化。我们需要增强市场的透明度,全面应对当前的问题和严峻形势,要把握住当前处理和解决问题的时机和条件。
思考二政策协同性有待提高
我国此轮宏观经济金融调控,虽对稳定国内经济发展和提振市场信心起到了重要作用,但去年11月前后紧锣密鼓的政策不免让市场心存疑虑,过度担忧。美联储作为全球最透明和最有效率的中央银行,常规的政策调控1年是8次,突发条件下的政策调控7个月是10次,而我国央行的政策调控,100天相当于调控了7次。从国际金融教训看,上世纪90年代日本的低利率政策、2001—2003年美国的低利率政策和现今全球的低利率政策似乎都不能有效恢复和提振经济信心,而眼下我国下调利率进程带来的市场观望和低迷也是不可否认的。当前,我们需要重新观察利率手段的有效性,尤其是要突破传统理论认知,依据现实需求和表现,适时调节政策和确定方向。
另外,就是宏观金融政策的搭配与协调。当前我国宏观调控中比较注重利率等手段,也开始逐渐重视财政和税收政策,但严重忽略了汇率政策,特别是忽视了汇率对经济的伤害,使汇率有时丧失了保护经济和稳定信心的作用。反观美元汇率对美国经济的保护和企业的服务,美元汇率的下跌或上涨完全取决于他们的自身需要,不是简单地就价值谈价格,而是以国家利益和企业竞争为首要前提。即便是金融市场关注的奥巴马新政的美元政策也难以脱离美国国家利益和宗旨,奥巴马的政策依然是强势美元政策,但从美国经济利益和企业竞争力看,或许美元贬值更有利于美国国家利益。因此,美元“强中弱”或许是其政策制定和控制的基本原则。为此,建议未来我国的宏观金融调控政策应将汇率作为重要手段,体现国家利益和国家政策的意愿,不要顺应和顺从别国或别人的需要。
此外,利率工具的运用需要提高效率。利率水平反映了经济需要和金融活力,最终以市场需求为主,即市场化的利率水平。我国利率市场化和自由化的进程漫漫,面对当前的环境虽然改革有困难,但更需要从长远规划、逐步进行利率市场改革,尽早实现利率自由化,使宏观金融调控更加贴近市场、贴近需求、贴近现实、贴近国情。
思考三自我评估要科学实际
随着国际金融形势的急剧变化,我国金融市场的自我清醒显得更为必要和重要。无论从外汇储备、外贸顺差,还是金融规模角度,国际社会对我国的“吹捧”十分突出。国际舆论推进人民币升值达到3年之久,结果我国深受其害,不仅汇率改革的初衷难以实现,而且改革宗旨也难以奏效。
首先,对我国经济金融地位的评估超出自我阶段和水平,必须尽快改革突破。观察西方国家经济金融发展历程,外需的强大是在内需稳定和牢固基础上的经济规律和周期必经阶段,工业崛起之后的农业发达,工农齐头并进是内需的重要补充和基础,是目前发达国家质量型经济的根基。我国在市场经济发展和积累的过程中,随着发达国家外需的推进有所忽略内需的基础,尤其是在内需基础尚未稳固的时候依赖外需并不牢靠,一旦遇到突发因素,将会非常被动。因此,当务之急是改革、改变和改善我国经济结构的矛盾,在城乡、工农及行业匹配上要有所突破,不是简单地把农村推向城市化来替代农业的本质改革,也不能简单地将农民推向城市来缩小城乡差别,要以农业提高和扩大机械化、现代化、规模化为目标,来扩大和增强我国内需的根基。农业问题已经成为我国实现改革突破的重要板块,我国投资推进的调整对策、房地产混乱局面的调整对策,以及外汇储备结构与规模优化的调整对策,都与农业和农村改革的突破紧密关联。我们的决策应突出重点和难点,针对性地解决长期的问题,短期的改革则需要从长远设计出发。如果在内需认识与内需结构不合理的前提下盲目推进消费,势必将导致更加不利的恶性循环。因此,当前我国经济金融结构调整正处于关键时期,必须在观念和对策上有所改变。
其次,我国金融资产和价值评估没有自我,必须要由制度性和结构性的改变和改进,最为突出的是人民币价格。一直不断的低估论是导致我国人民币3年多单边升值的主要原因,包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近期还在说人民币低估。然而,事实上人民币低估是一种错误模式和错位对比的结论。因为人民币至今不是自由货币,全球价格的评估缺少实际的参数与依据,简单通过基本物价套兑不利于人民币价格的有效判断和评估。人民币处在发展中国家,美元处在发达国家,人民币是我国本币,而美元是国际主导货币,两者之间比较的参数与基础完全不一样,很难评估其价格和价值。另外,即便是根据历史原理或计算模式加以评估和推算,我国经济金融规模也与当年发达国家创立模式时期的经济金融基础存在着差别,何况国际环境的变数更大。任何一种货币的价格或价值,并非一个短期指标锁定,更多来自宏观、微观、长期、短期等诸多指标的综合考察。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改变自己,做到科学、理性和实事求是的自我评估。
思考四要提高金融市场效率
在当前这场独特的金融危机面前,全球对事物判断的思路和角度发生了错位。对于国际竞争力,我国或更多的发展中国家成为了焦点,尤其是我国的国际地位和作用引起世界的极大关注和争论。对于这一特殊时期和特殊环境下的比较,我们更应该理性对待。从金融角度看,我国的金融效率已经直接影响到了金融改革的模式和制度。目前我国金融市场大而全,大型国有银行占绝大市场份额依然是行政制度的体现,而不是市场效率的结果,尤其是国有银行改革的市场影响和文化关联更是我国决策层需要认真对待的问题,因为这样的模式未必适宜未来国际化竞争。虽然在当前国际金融问题繁杂时期不易显露,但未来或许将成为我国金融竞争的“软肋”。一方面,我们应从市场分散风险角度去思考市场份额占主导这一问题,另一方面也应从提升市场竞争方面去研究对策,充分调动金融能量,促进我国金融机构实现更大规模的繁荣和壮大。
另外,我们还应从金融专业的普及和教育上强化金融竞争基础,进而提高效率。财富增多不代表金融专业,不代表金融技术,金融专业的特殊和高端在于技术专业之外的实践、经验的积累和总结。特别是透过我国股市的发展经历,可以看出,我国金融理念明显不足。在我国股市高涨时期,投资者最害怕的是政策入市,而在股市下跌时期,投资者期待的是政策入市,这种投资心态表露出了金融知识与教育的不足,金融专业的提高非常迫切。因此,对于我国金融市场的长远建设,需要的是健全、完善和高效的制度,教育、普及知识和提高专业水平是基础,金融制度的建设特别是资本市场制度的建设十分紧迫。金融产品先于金融制度,产品收益或风险规避不能发挥应有效率;金融制度滞后于金融产品,金融市场认知偏颇,金融价格和收益单边,金融风险进一步扩大,不利于金融市场有效发展。因此,我国金融市场不能只注重数量和规模,应注重质量和效率。
思考五自我规划要有战略性
与美国相比,我国金融市场的历史经验不足难以弥补。美国不仅具有长周期的金融历史,而且具有现代的金融市场、金融产品、金融机构和金融监管制度,其最核心的是充分的金融效率。在此次金融危机中,美国是危机的发源地,但最后的胜者却是它,未来全球金融的战略赢家依然是它。美国的金融霸权之所以在经历了金融危机洗礼后更加突出,是因为他们自身有明确的战略目标,并且有有效的金融产品、金融制度和金融效率。相比之下,当前我国最为重要的是金融战略的充实和完善,包括人民币国际化及资本账户开放的改革,不仅需要全面规划,更需要针对当前的金融状况适时调整和修正改革的进度。观察美元趋势和美国金融战略可以发现,美国始终以主动进攻和主动防守来面对全球的问题,并进行自我调整。而我国经验不足,更需要金融积累中的自我主见、规划和设计。
特别是人民币汇率问题,一直是国内外关注的焦点。相对国际强势货币美元而言,我国的人民币无法与其相比,但“罪责”或压力却大于美元,原因何在?这其中有许多值得我们思考和反思的地方。
从美元的战略和策略抉择看,我国人民币汇率应该灵活,即并非提倡贬值舆论,而应遵循市场规律自然调节。美元“强中弱”就是顺势而为,我们应借鉴其中的经验,因为这既有利于我国经济金融信心的稳定,还有利于价格的自我调节和价值发现。面对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人民币贬值虽不利于我国社会稳定,但技术贬值是不可阻挡和控制的,任何一种货币价格都是双边的,过激的单边过后必然有自身的技术修正,这不是政策左右,而是风险心理的必然。美元就是基于这一最简单的道理运行和确定价格,我国的人民币也必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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